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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台北市在實行「路平專案」,到處都在挖馬路重鋪柏油,預計要花費67億。

郝龍斌實在是聰明:

1.民眾每天一定要接觸到馬路,除非是足不出戶的宅男或是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植物人,不然就連坐輪椅的人,都能最直接地感受到馬路變的平整;接著老百姓就開心,認為這個市府執政團隊有在做事,郝的支持率也會因此上升,有利連任。

2.鋪馬路這種東西,不但如上述所言效果顯而立見,而且速度快、技術門檻低,花費又少。用67億在一年之內把台北市的重要幹道重鋪一遍,和用300億將台北市打造成一個「綠能城市」、「亞洲花都」,而且要在十年後才能看到初步成效,在有連任壓力及台灣短視近利的官(職)場文化裡,你會選擇做哪一件事?

郝龍斌在今年年初於台北市議會報告推動「路平專案」的原委,他表示他於97年2月受邀到日本東京訪問,看到東京的馬路非常平整;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也很驕傲地說,全世界大概只有東京可以不用看著馬路跑步。幹,這種事看電視就知道了:之前國興衛視晚上八點的「來去鄉下住一晚」,節目裡那些偏僻的日本鄉下柏油路,隨便一條都比台北市的任何一條路來得平。

我相信「路平專案」結束後,郝龍斌會把此當作他的一大政績。如果台北人真的因為馬路變好而開心,那只能說台北人犯賤;擴大來說,如果有一天台灣人因為馬路變好了而開心,那麼犯賤的就是台灣人。台灣人口這麼少,外匯存底卻能達到全球第四名,台灣已不再是我小時候社會課本裡所謂的「開發中國家」,而是「已開發國家」;既然是個進步國家,馬路平整是基本配備,大家在開心個屁?讓馬路平整是政府最基本的工作,怎麼還有臉拿來當作政績?你會因為家裡有自來水而拍手叫好嗎?政府會把自來水普及率達到92.19%拿來說嘴邀功嗎?

抱歉,這篇文章的重點不是「路平專案」,「路平專案」只是文章的前言,很少看到前言那麼長的(而且很有可能會比主文長)。

我住的地方,現在正好在「路平專案」。刨路面、鋪柏油、卡車進進出出等,這些噪音我都能忍受,而且還是在半夜;因為我總是佛心來著:這些噪音並不只是噪音,它其實還擁有著某群人正在在辛苦工作的含意。但有一種聲音我真的受不了,那就是工作人員的哨子聲。不管是來協助交通管制的義交也好,或是指揮施工車輛的工作人員,每個人都像發了瘋似的狂吹哨子。

其實只要平常多觀察一下吹哨子的人,就會發覺他們的伎倆都差不多:燈號變換時是「嗶(一長聲)~~~嗶(一短聲)!」;要叫車輛或行人趕快通行時,就是毫無章法的急促嗶嗶聲,小節數視個人肺活量而定。

但有些吹哨子的人很王八,一直在那裡嗶個不停。哨子的功用就是以突如其來的特殊聲響,引起人們注意;人們往聲源處看去、看到你的手勢後,進而達到指揮的效果。但是你從頭到尾一直嗶,不就等於沒有嗶?在一百公尺外就一直聽到沒停過的哨音,自然對哨音就不以為意、放鬆警覺心,結果最後卡車倒車撞倒你。

另外我發現,吹哨者只要將哨子含在嘴裡,就會產生一股支配慾—有幾個人能有這種機會,指揮一群與你非親非故的人的行動?如果再加上一根可調式三段變化亮燈指揮棒,那根本就是王者再臨,吹的更起勁。

某天窗外又傳來嗶嗶聲。這個時段不是上下班時間,已經夠詭異了,最重要的是這個嗶嗶聲不管是在節奏上或是時間差,都讓我無法為它做合理化的解釋:哪有人一直用長音在嗶的?你肺活量有這麼好嗎?而且從來沒有停過,真的有那麼多車嗎?後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,便出門騎著摩托車要找出這個人,請他不要再嗶了;在住處附近繞了一圈,終於被我找到了,嗶嗶者是一位白髮蒼蒼的義交,年約六十幾歲,來這裡協助道路施工的交通指揮。看到一位老人家很用心地在吹哨子、enjoy自己的工作,我站在路邊看著他大概兩三分鐘,之後我決定離開,就讓他去嗶吧!

求學時,學校的停車場是一位榮民伯伯在負責管理。他有一個兒子,年紀和我們差不多,是身心障礙者(弱智),長的又高又胖,就像西門町那位一邊聽著隨身聽一邊唱歌的老兄一樣。他每天都含著哨子在那裡嗶,我們都管他叫「嗶嗶先生」;其實看到他開心,我也很開心,至少他覺得自己有事情做。不過他老爸就有點扯了,我們只要一進校門他就狂嗶,不知道在嗶啥小,有一次我真的受不了了,便把車停下來,跟他說:「幹!你是咧嗶啥小?我是不知道停車場在哪裡、會騎到學校裡面去喔?」。

不過他大概也聽不懂,因為我是講台語,重點是他的兒子還在一旁大聲的嗶嗶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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